【彪翊】假戏
假戏真做
黑道大佬×卧底美人
小短文
依旧是文手挑战练笔。
题目：请以“如果我回头，你会说‘好久不见’么？”为开头，以“不，我会说，‘我还爱你’。”为结尾，写一篇HE
1.
“如果我回头，你会说‘好久不见‘么？”
听到这句话之前，我正和沈翊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面前是一杯氤氲着热气的卡布奇诺。
六年未见，沈翊的容貌依旧没什么改变，甚至和我初见他时别无二致。他永远是那样清冷的，高不可攀的，像高山上的雪莲，或是世上稀有举世罕见的名贵品种的花。
只有我知道，这朵雪莲曾经为我疯狂过，破败过，也被我拉下神坛陷进泥沼过。
我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
不过现在看来，它好像只留下了数不尽的遗憾。
2.
我家是靠搞灰色产业发家的。
说实在话，这种东西其实有点像吸了会上瘾的大麻，从第一次在其中尝到甜头开始，就注定了这辈子都离不开它。
所以在之后，逐渐的，从在法律边缘游走变成了明目张胆越界。我们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即便挣来的每一分钱都算不得干净。
不过，能花就好，谁会管它干不干净呢。
至少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我第一次见到沈翊，就是在我的会所里。
说是会所，其实就是娱乐城。在魏河这种小地方，为数不多的几个销金窟都是我的产业，因此说我孙志彪其实才是魏河地下的一把手也并无不妥。
那是一个照常喝醉的普通的晚上，我刚把县政府的某个处长送上了回程的车，准备上楼补个眠。在我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我看见了沈翊。
我不知道清冷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但他就在暖黄的灯光下站着，倚着五颜六色的瓷砖，端一杯褐色的酒，一脸的平静与淡然。
暧昧不明的霓虹灯光点闪烁在每个漫长的夜。
酒精，毒品和性。
这些构成了我烂得发臭的前半生。
但这一天，我在这深潭一样黑暗的人生里，仰头看见了一轮月亮。
3.
我疯狂地迷恋上了沈翊。
让我意外的是，沈翊对我的求爱没有表示出拒绝。也许在他眼里，我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和他有交集，所以有关我的一切也不必理会。
但我将那理解成一种默许。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沈翊时不时的就会现身于我的娱乐城中。他是陪着别人来的，每次都是不同的对象，但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放纵自己在欲海沉沦，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女人，只是默默地坐在包间的最外围，点一杯威士忌，然后在里面混上半杯雪碧。
一切的情欲与他永远扯不上半点关系，他坐在深渊里，却又仿佛与之相隔千万米。
注视沈翊逐渐变成了我唯一感兴趣的活动。
只要他出现，我的目光永远会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来去。
沈翊有洁癖，喝酒的时候喜欢先擦擦杯口。所以直到后来，他去的包间永远是我提前为他留好的，他用的酒杯也是我叮嘱只给他用的专属，甚至他喝的酒都是我亲自开瓶的最好的威士忌，当然我记得要兑上半杯雪碧。
当然，这些事情，沈翊一概不知。
所以，当某一天我忍不住将他压在厕所隔间里强吻的时候，沈翊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
“你在做什么？”
沈翊皱着眉将被我扯乱的衬衫整理好，抬手擦了擦被我亲得红肿的双唇，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样波澜不惊的漠然。
“亲你啊。”我抽了根烟点燃，故意吸一口烟吐在他脸上，“我想睡你，你看不出来？”
沈翊拧着眉头被烟草味呛得直咳嗽，我的余光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衬衫下摆。正当我以为他会忍不住照着我的脸来上一拳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直说就好。”
我猛的被烟呛了一口，一时间竟然忘了该怎么回答。
4.
那是我至今难忘的一夜。
沈翊的身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腰又细又软，掐起来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沈翊也比我想象的要热情的多，甚至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由他来主导，而我在一旁乐得享受。好笑的是，他明明是个雏儿，却硬是要假装自己身经百战，逞强着向我索求。
我从未想过，干净如沈翊，也会有这一天。
那天醒后，我和沈翊开始正式交往。可能是因为交了个这样光风霁月的男朋友，我也开始逐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学会了和沈翊像普通人那样约会。吃西餐，看电影，甚至是去游乐园，我在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日子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活人。
夸张点说，沈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沈翊喜欢看画展，无聊的时候喜欢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家里的颜料按照彩虹的顺序铺满了一整面墙。他家里有只白猫叫晓玄，我又送了他一只黑色的取名叫阿彪。他喜欢喝掺了雪碧的酒，最喜欢喝的东西是牛奶。他有点幼稚，doi的时候喜欢逞强，哭得却又比谁都委屈。
我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清冷又温暖的矛盾体。
我爱上了沈翊。
5.
沈翊是个警察，这是我没想过的。
虽然我也曾对沈翊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这件事有所怀疑，派人暗中调查了沈翊的身家背景，但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问题。
暗中调查自己男朋友这种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对，从此之后，我再没怀疑过沈翊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文艺画家。
和我摊牌的那天，沈翊穿了一身警服。
我正躺在床上酣睡，半裸着上身，胸膛和后背还满是他前一天晚上抓出来的红痕。
下一秒，我就被人揪了起来，铐上了双手。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那样清冷的脸，就天生应该穿这样的衣服。
“孙志彪，你被捕了。”
他手里拿一张逮捕令，上面赫然是我的照片。
好笑的是，即便在这种时候，我仍然为再不能和沈翊约会而感到遗憾。
我觉得自己可能脑子里进水了。
我乖顺地被两个警察牵着走，直到走过沈翊身边，看到他冷静而漠不关心的表情时，我的心脏才开始后知后觉的阵痛。
好痛啊……
心快裂开了。
我放慢了脚步，轻声在他的耳边问了一句。
“你对我的感情，原来也是骗人的吗？”
那是我第一次希望沈翊不要再露出那样冰冷的表情，但于事无补，沈翊从不会因为我的恳求而怜悯我半分。
他依旧冷淡地扫了我一眼，轻蔑地像是在看什么卑微的蝼蚁。
“从未有过，又何谈欺骗？”
一刹那，我听到了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
我这一辈子，坏事做尽，欠别人良多。
但唯独沈翊，我不亏欠他半分。
是他欠我的。
6.
我被判了10年，有期。
幸运的是因为在狱中一直表现良好，还帮忙抓了一个想要越狱的狱友，刑期被缩减到了6年。
在监狱里这段时间是我难得的安宁，我从不打架闹事，无聊的时候就坐在阅览室看看书，表现之好让狱警们都很难相信我曾经是魏河只手遮天的黑老大。
哦对了，我还认识了一个狱友，听说他进监狱以前是个江洋大盗，流窜到魏河作案的时候被沈翊凭借残缺的监控画出了画像，所以不幸被捕了。
我看看他，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所以我默许了他在我看书的时候一直在我耳边痛骂沈翊。
不得不说听完之后酣畅淋漓，确实有点解恨。
出狱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梧桐树高大的枝蔓撑起了一片阴凉。
这六年，沈翊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我可以理解他，毕竟他曾那样尽态极妍地在我身边潜伏着，引诱我讨好我。
如果是我，恨不得逃开那样的生活才好，怎么还会想要再和我扯上半点关系呢。
之后我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找了个酒店大堂经理的工作。当然，是正儿八经的酒店，还是四星级的。
不得不说回归社会的我确实被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每天折磨的精疲力尽，有段时间就连做梦说梦话说的都是“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但是这样的生活，忙碌中却又让我多了一丝充实，是那种沈翊曾经带给我的，让我变得真实的感觉。
我重新做回了那个有温度的孙志彪，这一次无关沈翊。
直到我发了第一个月的薪水后，下意识地欣喜若狂地想要和沈翊分享，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沈翊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我的心已经被忙碌的普通生活填满了，除了心尖上的那一块，它曾属于沈翊，现在也只为他而空荡。
“彪哥，你手机响了。”前台小王叫我。
彼时我还在忙着接待一个难缠的客人，闻言只摆了摆手，叫小王帮忙接一下。
“呃……彪哥，不是电话，是短信。”
“应该是个垃圾短信，叫你周末12点去中畔路的咖啡厅见面，落款是个翊字。”
我脸上面对着客人挤出来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尽。
我几乎疯了一般冲向前台，一把拉过小王，嘴里只喃喃重复着，“什么？沈翊吗？是沈翊吗？”
小王被我突如其来的狂躁吓得说不出话，就连刚才在酒店门口大闹特闹的客人也不再言语。我夺过小王手里的手机，反反复复看着那短短的几个字。
翊……沈翊……
沈翊愿意见我，这是我没想到的。
7.
我穿上了我最得体的一身西装，早在10点钟就赶到了咖啡厅。
我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因为这是我唯一见沈翊喝过的咖啡。
此刻，关于沈翊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向我，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从未忘记关于沈翊的一切。
我爱着他，从未止歇。
12点。
沈翊从不迟到。
我和他相对坐在桌子前，面前是两杯氤氲着热气的卡布奇诺。他没有看我，而我却始终注视着他，就像从前那样。
“孙志彪。”
沈翊抬头，一向平静的表情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碎掉。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我是一名警察。”
沈翊红着眼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的表情那么悲伤，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我的心脏也在剧烈地抽痛。
“我有自己的责任，我要对得起我的警徽。”
“但其次，我也曾经是你的爱人。”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忘记我。”
说完这句话，沈翊就推开面前的咖啡起身。他似乎也不期待我的回答，仿佛和我说的这些就是他今天约我见面的唯一目的。
“沈翊。”
他背对着我停住。
“你回头。”
沈翊没有动作，他只是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知道他哭了，他只是不想让我看见。
“如果我回头，你会说什么？好久不见吗？”
“孙志彪，我等了六年了，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望着他耸动的肩头，满脑子都在盘旋着一句话——沈翊他在哭。
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他这样难过。
是谁欠谁又有何妨， 人生一世不就是在互相亏欠么？
我上前一步扳过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揽在怀里。沈翊怔怔地趴在我的肩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不，我会说，‘我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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